沉珠

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邪瓶】百年老店吴山居

*原名《长生客栈》

*第三人视角邪瓶

*ooc慎

*明天要上班,所以提前祝大家817快乐哦!!!



00.

西泠印社旁边的吴山居是百年老店,但杭州搞古玩的十有八九不去那地方。


用老油条的话来说,那就是个假货集中地。如果要真货,得付出天价的代价。而且这地方十分邪门儿,但凡懂些门道,都不会去这个地方。


道上的老人都知道,吴山居惹不得。



01.

我,吴家第四代家主。我姓吴,但不是吴邪的亲儿子也不是吴邪亲人的儿子。他对外宣称我是他养子。我是被吴邪拉进来的倒霉蛋,他甚至没给我取名字。


因为黎簇那家伙有个吴小毛的诨名,他就给我安个诨名叫吴二毛。气的黎簇在吴邪房间里上蹿下跳,最后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原因没干过,这事儿就稀里糊涂定下来了。


那个时候吴邪已经五十多岁了,又回到了杭州,回到了吴山居。他的身体在最近十年迅速老化,已经到了救无可救的地步。不过就算如此,不知道是什么鬼原因,他的脸还是没怎么变。这让我想到恐怖片里食人喝血以延青春的怪物。


当然,吴邪本身就是个怪物。


也因为他老太快的原因,我刚满十八岁就被他从某个孤儿院抓到这里。也算是,天选之人了……吧?




02.

你或许会说哎呀你小子有什么特别的让吴小佛爷对你青睐有加,收做养子啊?


谢谢,我想除非是活不下去了,否则没人想做吴邪的养子吧?


孤儿院那么多人,看中我确实是我有原因的。这个放在后面讲。


我刚来这里是,黎簇这老家伙就揉我脑袋瓜,阴阳怪气的问:“小东西你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这辈子撞到吴邪。”


对的,我叫他老家伙他叫我小东西。我们一起叫吴邪老神经病。并且我们互相骂对方有病。但我们都明白,曾经黎簇能跳出吴邪的手掌心那是人家金盆洗手不干了。现在我俩都在这里是因为吴邪他妈的不知道抽什么风又回来了。


我在这里吃了同龄人一辈子都不会吃得苦——是真的苦。一些见血的勾当和心机,一些接近自残的训练。当然还有更多下一代下下代下下下代吴家人都会拥有的一些特征技能的训练。吴邪这短短几年交给我的东西足够我将吴家延续下去,尤其是黎簇还在的日子里。


我曾经试图贿赂黎簇,让他告诉我吴邪这老逼登到底是有什么操䰗蛋过往。黎簇撇了我一眼,说:“你要知道,吴邪原来身边是有两个人的。”



03.

这之后就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王胖子张起灵两个人在道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尤其是张起灵。


在黎簇和我叙述吴邪的故事时,虽然他简略的不行,但我还是听出了其中的惊心动魄。现在的吴邪孤身一人,王胖子的坟墓我见过,自然不言而喻。他毕竟是老了。


“那么张起灵呢?”


黎簇冷哼一声,随后又笑了。从他故事里看,吴邪拉他入伙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张起灵。因而这人他记得非常清楚。恰好,张起灵又是一个非常让人有印象的人。


黎簇拿出一张照片,那照片拍摄于一个村落,照片背面写着2017年8月15日摄于雨村。似乎是一张全家福。吴邪站在中间,王胖子和另一个穿着蓝色兜帽面容淡漠的男人站在两边。


这个蓝色兜帽男人明明站在旁边,但我第一问就看向他。那双眼睛即便是隔着照片也有种深沉的魔力,让人忍不住去看。探究那双眼睛里究竟有什么。甚至忍不住心脏停跳,仿佛血液被冻住,在风雪里走了百年时光一般。


“他就是张起灵。”我用的是肯定句。


黎簇点点头。难得也没说难听的话。事实上我一直觉得这老小子有点斯德哥尔摩,最上说的要把吴邪千刀万剐,实际上被吴邪压的嗷嗷乱叫。但他如果真下了狠心杀掉吴邪,也是极简单的事。可他就像个别扭小孩,作天作地,就是不捅破天。


算了大人的事我无法追究,不过黎簇跟我说了句十分真实的话。


“张起灵这人,你看他你就生不起来气。比吴邪还邪门儿。你招惹上吴邪,就招惹了张起灵。你这辈子都别想好过。”


黎簇和我说话十句里面八句假的,还有两句半真半假。他这次和我说这么多,也不知道是真的感谢我请他吃山里抓来的烧鸡还是因为对自己的悲惨遭遇感慨良多,继而开始同情我。


但我觉得后者可能性不大,毕竟他看人都恨不得把人看死。


但等吴邪死了之后,这话我是真听进去了。吴邪邪性,张起灵比吴邪还邪性。他没有吴邪那么可怕,但他是吴邪留下来的、吴邪这一支脉萦绕不散的梦魇。




04.

那么张起灵到底去哪里了?


我问黎簇。


黎簇咧嘴。“我怎么知道,你问吴邪呗。老子今天没空继续唠了,你自己琢磨吧。”他说完几个大步跑出去,骑上自己的小电驴,噔噔噔跑远了。


黎簇刚决裂那会儿也是阔气过一段日子的,后来不知为何回归朴素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没意思,并且不忘奚落吴邪两句。“你看吴家这么有钱,身家过亿。吴家独苗不还是光棍一个,住农村里面朝黄土背朝天?”


我说呸,人家那叫自主创业。虽然我们一致认为吴邪是神经病,但在这种客观问题上我绝对不要和黎簇同流合污。


我和黎簇说这些话时,我已经基本把吴邪教的东西学的差不多了。但还是忍不住怵他。王盟喊我进屋子里,我知道又要开始那件让我害怕的事。这是第二次。


对,这是我被选中的原因。我和黎簇本是一样的人,不然吴邪怎么看得上我?




05.

吴邪要死的时候没什么大动静。太阳该出来还是出来,天该蓝还是蓝。那天天气还一如既往地好,好的医院里的药味都闻不见。


吴邪这个时候已经很瘦了,他就没老过,只是身体在死去。而那张脸,仍旧比他的身体年轻很多。他已经说不出来完整的话,王盟陪守在旁边。


我去买了点饭过来,打开门,听见吴邪用微弱的声音询问“你回来了?”


我敏锐的察觉他不是问我。


“谁回来了?”我问。


他又不说话了,沉沉睡去。我和王盟在这儿陪了三天,最后一天黎簇也过来了。他似乎隐忍着什么,表情十分阴沉。


凌晨时分,我耳边的呼吸声停了。啪!手表里的秒针也扣在十二点的刻度上,我听见王盟喊了声老板。


黎簇眼睛发红,疯了似的问你他䰗妈就这么死了?




06.

葬礼是花爷主持的。


吴邪是个很狂妄的人,但是对花爷和黑爷有种莫名其妙的怂气。这种怂不是黎簇对吴邪的怂,而是另一种更喜剧一点的怂气。


花爷给吴邪花了挺多钱办事,他沉默着看着丧仪结束。我们没摆席,但收了礼钱。也没人敢吃小佛爷的饭,吃了回去都蜇得慌。


这笔钱十分可观,比我在孤儿院攒了两年的私房钱多了几十倍。花爷眼神复杂的说让我拿着这笔钱吃点好的。仿佛要送我上路一样。


我说您别这样我瘆得慌。


花爷笑了笑,那张十分美丽的脸在灵堂里格外诡异。


吴邪最后被烧成灰,放在一个小匣子里。现在放在吴山居后院的灵堂供奉着,也不需要人上香。不然怎么说他是个神经病呢,哪个人死了不想入土为安?就算烧成灰那也是讲究仪式的,就吴邪这老疯子,还想在上面呆着。


葬仪办了三天,最后一天因为吴邪的遗嘱我没有安排出殡。道上所有人都知道吴邪把自己放在吴山居了,也可以说,吴山居就是吴邪的坟墓。于是吴山居又多了个死人墓的诨名。


操持完一切,王盟带人上门做最后的一件事。“小老板,这是最后一次了。你不要怪我”他这样说。王盟平时看着呆呆愣愣,实际上也是个神经质。


吴邪身边的人都是疯子。


我最清醒的时候,黎簇这样对我说。他看向我时也像个疯子,像个随时能弄死我的杀人犯。


我连挣扎都不想了。吴邪教了我很多,但不足够反抗他。我学了一些身手,但不足够当个战神。我脑子里想起一些不属于我的记忆,如果闷油瓶在就好了。




07.

张起灵究竟去哪里了?


王盟按着我后,黑毛蛇第三次跟我来了个亲密接触。费洛蒙的注入让我脑子不清醒。脑海中模模糊糊的浮现出比我年纪长四五倍的记忆。


我忽然痛哭出声。


张起灵已经回到了张家,因为他必须回去。麒麟血带来的后遗症让他再次失去记忆,随之而来的是身体上的折磨。


而吴邪已经无法留在他身边,甚至已经衰弱到没办法再像之前那样追寻。他只有最后一年的时间了,这一年我经历了很多。


这一年里他在黑夜中抽烟的模样,还有情绪,通通传递给我。连同过往五十年的种种。我头痛欲裂,涕泗横流。


我在床上痛苦的缩成一团,大骂吴邪这个老东西。我说你踏马就不能怜悯怜悯我还是个孩子吗?


显然不。


当年黎簇才十七,不也一样上刀山下火海了。




08.

又过了十年,我都快奔三了。王盟现在还是叫我小老板,偶尔叫我小佛爷。他今年六十多,是个快乐的小老头。依然固执的帮我守着门店。


虽然我这脑子里经常记忆模糊,一会儿一个样,不过不影响我正常生活。在吴邪的安排下,吴山居稳如泰山。我也算是过上了正常人的日子。


黎簇现在开始骂我老神经病了,自从那天之后他就对我换了称呼,再不叫我小子。我戴着眼镜,记忆里我就是戴着眼镜的,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习惯。明明不近视。


我依然时时去看看王胖子的坟墓,带着一些浓重的思念和悲痛。或者去地下室,和黑毛蛇亲密接触一下。吴邪死之前和我说过,这玩意儿就像毒药,上瘾之后难以拒绝。


直到有一天。细雨朦胧灯光璀璨的杭州城里,吴山居昏黄灯光的店铺里,来了一位久别重逢的故人。




09.

“欢迎光临,请随便看。”我坐在柜台前算账,吴山居这铺子就赚个三瓜俩枣,完全没什么好算的。


我看见身前一片阴影,鼻尖闻到风霜雨雪的气息,清凉冷冽。王盟在睡觉,趴在桌子上睡得很死。真是的,连店里来客人也不知道。


那人没说话,我觉得不对。抬头看去,却见到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张起灵。


闷油瓶。


“你……”


我脑子又开始混沌了。一种奇异的快乐蔓延出来,仿佛失而复得。“小哥!你回来啦!”


张起灵有一瞬间的茫然。


“你有什么事需要吴家?”


“怎么才过来?”


这两句话语气非常不同。前一句是对陌生人,后一句是对……故人。


我……是谁?




10.

黎簇在吴邪死的没影儿之后问我,他死的时候给我取名字没。


彼时我正在柜台上理账。吴山居的都是小部分,主要是各个盘口。他们都不太安生。那些盘口的人蠢蠢欲动,王盟帮我约了个日子“亮相”。我现在得快去熟悉这些东西。说来也怪,或许是天赋原因,这些东西我看一眼就能融会贯通。


“你问这个干嘛”我头都懒得抬。


“没给你取?”


“有病吧你,我叫什么你还不知道?”


黎簇躺在躺椅里的身子一下子坐直了。


“我叫吴邪。”


“这是我的新名字。”


我这么说。


黎簇脸色十分难看,黑的像锅底。他骂“妈的你真的有病,你个老疯子。”


那之后黎簇很少和我见面。虽然明里暗里还是会给予助力,却是避而不见。直到他死,我亲自主持了他的葬礼。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11.

道上的人把吴山居叫做死人墓。


吴家从吴邪开始有了支脉。主家洗白变成了普通家族,只有吴邪手底下的一脉,变成了吴山居背后的力量。


他们把吴山居称作长生客栈,这个名字只在这一个支脉里流传。


长生客栈已经开了近百年时光,里面的老板名叫吴邪。这是这一支脉首领人共同的名字,每一个吴邪五十岁后都会更换继承人。


他们的记忆高度统一,行为也是。他们都是一类人。这一个支脉是吴家人,又像是张家人。吴山居可以为很多人提供服务。


但它的价值只是因为张起灵。


他们只等这一个人。


如果有一天,张起灵回到这里。当他站在老板面前,不论这个老板是第几任支脉首领,他都会带着眼镜露出温和又有点狡黠的笑容,轻声说:“你好,我是吴邪。”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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